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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49章 同床不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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皇上顯然是受了大刺激,直接放下狠話。

葉利揚聽到這句話,瞬間猶如被掐住脖子的雞一樣,徹底噤聲了。

哪怕是強盜之徒的北魏王子,一聽到武鳴將軍之名,一些痛苦的記憶瞬間湧上心頭,頓時就心虛發慫起來。

武鳴戰神之名,不止在大燁朝流傳已久,在北魏那更是如雷貫耳,這些仇敵每次聽了都恨得牙癢癢,可是又拿他無可奈何,簡直深惡痛絕,做噩夢夢到都能被嚇醒的程度。

而葉利揚作為北魏儲君,對武鳴之名,除了厭惡之外,還有刻入骨髓裏的恐懼。

當初武鳴一戰成神的戰役,北魏被割掉頭顱的主將,是葉利揚的小叔叔,而那個質問武鳴姓名,又被一箭穿心的人,是葉利揚的大哥,曾經的北魏儲君。

那是大哥第一次上戰場,本想跟在叔叔後面撈個軍功,卻自此沒有來日。

這兩個人在北魏都是赫赫有名的大力士,甚至被稱為北魏武神,人人愛戴。

可是卻死在一個初出茅廬的少年人手下,這對北魏的打擊那是相當大。

這些年大燁朝一直在拖後腿,哪怕北疆逐漸被武鳴將軍掌握在手中,可是糧草、兵器、棉衣等資源,根本無法保證,再有大燁朝的皇族動不動改主意,還要怕武鳴叛變,所以北疆根本施展不開拳腳。

同樣的,北魏也被嚇破了膽,都過去整整十六年了,一想起當年慘狀,仍然忍不住從骨子裏打顫。

這些年,北魏也不敢傾盡全力來北疆打仗,雙方都頗有些小打小鬧的意思。

最終葉利揚還是妥協了,他從腰間取下一個鐵制圓球,那顯然是某種制作精巧的機關,就見他“噠噠噠”用巧勁掰了幾下,那圓球才打開。

他飛快地拿出一顆藥丸,捏在手中卻舍不得給出去。

還是溫博翰見狀,立刻起身直接沖過去,一把從他手裏奪了過來。

“不是毒藥吧?我告訴你,你要是耍詐,等武鳴將軍回來,我一定求他以後在戰場上見到你們北魏皇族的男人,有一個算一個,全都閹了你們!不殺你們,但也讓你們北魏斷子絕孫!”

葉利揚聽得此話,瞬間眼睛瞪圓了,忍不住道:“都說你們大燁朝的文人很有風骨,我看不盡然,你那些聖賢書是讀到狗肚子裏去了嗎?陰毒得很。”

溫博翰嗤笑一聲,不以為意地道:“對人我自然有風骨,可是對某些動不動就殺人的,風骨有用嗎?我之前倒是以禮相待呢,結果我女兒躺在床上奄奄一息,女婿被當場斬殺,如今更是生死未蔔。”

他將藥丸遞給姜院判查探了一番,待確認不是毒藥之後,他直接把藥塞進了程亭鈺的嘴裏。

看到他這幹脆的動作,殿內不少人都眸光閃爍。

葉利揚懊惱地皺了皺眉頭,他之前還在想,這種救命的秘藥十分罕見,但凡拖得一時半刻,藥丸沒能餵進去,想必大燁朝的皇帝就會忍不住要奪過來吧,留作不時之需。

不過溫博翰真的很雞賊,一秒都沒耽擱,直接餵下去,誰都別想來搶。

兩盞茶的時間,程亭鈺原本透著青黑的面色就緩和了不少,雖然還是一副蒼白如紙的模樣,但是好歹看起來不像具屍體了。

三位太醫再次一一把脈,每個人臉上都露出驚奇連連的表情,忍不住驚嘆道:“果然不愧是秘藥,當真是奇效。程家大爺原本幾近於無的脈搏,如今已經逐漸恢覆了,最兇險的時期已經過去,接下來只需要好好調養。”

皇上一聽這話,當場心動了。

哎,這哪是什麽秘藥,分明是仙丹啊。

程亭鈺方才飛起七八米遠,狠狠砸在地上之後,還吐了好幾口血。

其實殿內大半的人都覺得他必死無疑,特別是薛德,他從小太監爬到大總管的位置,這一路走來,都不知道見過多少死去的宮人了,甚至他還曾經擡著屍體去過亂葬崗。

程家大爺方才那張沒有血色的臉,和亂葬崗裏的屍體一模一樣。

結果吃了這藥之後,竟然能死而覆生,完全是話本裏寫的仙丹啊。

九五之尊現在無比後悔,早知道方才應該找借口,把秘藥從溫博翰手裏奪來的,這樣就相當於他多了一條命啊。

而旁邊的幾位太醫,除了姜院判之外,其餘兩位也是滿心遺憾。

這顆藥丸要是不餵給程亭鈺,而是留下來讓他們鉆研,說不定就能看透其中的秘方,以後絕對能步入神醫的行列。

殿內的眾人,面對這麽一顆有奇效的救命藥,都心思各異,面色覆雜。

葉利揚將大家的神情收入眼底,立刻決定再添一把火,忍不住嗤笑一聲,鄙夷地道:“那是自然,我們葉家就是靠著這個秘方,登上了北魏的皇位,能和閻王爺搶人。藥材極其難得,唯有皇室嫡系可服用,這位程家大爺,既不是你們大燁朝的皇族,也沒有一官半職,看起來原本身體就不大好,給他服用簡直就是浪費!”

“用你們文人的話,暴殄天物。肉包子打狗,有去無回。”

他很想拽幾句文,可是偏偏還要最後加一句俗語,瞬間就裝逼失敗了。

不過葉利揚此番話,恰好說中了不少人的心裏話,皇上更是忍不住瞇起眼眸,之前感慨程亭鈺替他擋過一劫的慶幸,也瞬間煙消雲散,成了怨懟。

北魏王子雖然不是東西,但是這句話說得很對。

程亭鈺看著就是一臉早死鬼的模樣,這種神藥給他吃了也是浪費,哪怕救活了,與國與家無用。

若是留給朕,保朕一命,才是整個大燁朝的幸事。

溫博翰和皇上當了這麽久的君臣,他祖父還是帝王之師,對帝王之心可謂相當了解。

對整件事情的走向毫不意外,葉利揚的火上澆油,也沒能讓他變臉。

相反得知程亭鈺脫離危險之後,他長長地松了一口氣,似是才把腦子空出來,讓自己完全冷靜下來。

“北魏王子這叫什麽話,你妹妹害得我女兒臥病不起,家裏已然準備後事了,難道不要再賠一顆秘藥嗎?”溫博翰慢悠悠地道。

他直接轉向皇上,義正言辭地道:“皇上,還請您替微臣做主,讓北魏王子將第二顆丸藥拿出來,獻與大燁朝。”

他這話已經說得很直白了,獻與大燁朝,那肯定是進不了溫明蘊的嘴裏,而是給皇上的。

不過這理由完全站得住腳,畢竟害人要付出代價的。

“什麽——”葉利揚氣得跳腳,沒好氣地叫罵道:“你這個老匹夫,你那賠錢貨的女兒能值幾個錢?也配碰秘藥!癩蛤蟆想吃天鵝肉……”

葉利揚顯然是沒想到溫博翰竟然如此無恥,氣得破口大罵。

“皇上,士可殺不可辱。老臣的女兒危在旦夕,如今還要承受他的謾罵,只怕走得也不安心,做鬼都不會放過辱她之人!”溫博翰一聽他罵得這麽難聽,當下臉色也變了。

“溫愛卿稍安勿躁,朕必然會替程夫人做主的。北魏王子,這裏是望京,在我們大燁就是講究殺人償命,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。如今沒要麗莎公主償命,只是要顆秘藥,完全合情合理!”

皇上立刻表明了自己的態度,甚至都不用溫博翰再開口,他就主動揮揮手,吩咐金吾衛道:“去把王子手上那個裝藥的鐵球拿過來。”

“利揚王子請放心,朕說話算話,只要其中一顆藥丸,絕不多拿!我們大燁朝可不是強盜。”九五之尊這話說得冠冕堂皇,落在葉利揚的耳朵裏,只覺得無恥至極。

“偽君子,我們北魏搶人東西,好歹都直接懲罰,乃是真小人。你們大燁朝卻就喜歡往自己臉上貼金,其實下作的事情一樣沒少幹。難怪常說寧與真小人相交,不與偽君子同行!”葉利揚根本不想給。

但形勢比人強,面對這麽多的金吾衛,他根本護不住。

哪怕他從北魏帶來的侍衛就在宮門外,卻也於事無補。

“打開。”皇上命令道。

金吾衛的首領拿著圓球,仔細回想了一下葉利揚之前的手法,照葫蘆畫瓢地運作。

“哢哢哢”幾聲細響之後,圓球依然死死地閉合著,一點松動的痕跡都沒有。

金吾衛不信邪,又還原再次依照記憶裏的手法扭動,可是這回只扭了一下,就再也動不了了,哪怕他大力轉動,那圓球都絲毫不動彈。

“別費勁了,這是玄鐵所制,暴力也打不開。唯有解開機關才行,你記住我之前的手法也沒用,因為這機關隨時隨地都在變化,上一次是這種打開的方法,下一次根本不會成功,而且只能解錯三次,第四次就會徹底鎖死,並且將裏面藏的秘藥毀壞,誰都別想得到!”

葉利揚越說,臉上的笑容越發明顯,甚至忍不住仰頭大笑,顯然十分得意。

“要不然你們以為,我方才為何當眾打開這藥球,就是想看你們吃癟的樣子。呵,你們大燁朝文名傳承雖多,自視甚高,很是瞧不起我們,呵斥北魏為蠻夷之邦。可是蠻夷也有比你們厲害的地方,溫大人,什麽叫竹籃打水一場空,這就是了!”

“看見你們不高興的樣子,本王真是開心!”

他仍覺得不夠,竟是撫掌大笑,頗有些酣暢淋漓的模樣。

溫博翰一臉無語地看著他,這真的是北魏儲君嗎?應該是北魏放出來的煙霧彈吧?

要不然就這腦子,看起來都不用太費心思,只等著北魏新帝登基,就能把北魏折騰散架了。

溫博翰還在慶幸敵人的儲君如此愚蠢,可是轉念一想,有什麽可高興的。

北魏被稱為蠻夷之邦,除了打仗還是打仗,一向被大燁瞧不起,可就是這樣一個有勇無謀的國家,依然能在之前把大燁朝打得屁滾尿流,哭爹喊娘。

北魏儲君雖然不聰明,但是大燁朝皇室拖後腿的更厲害,連天降猛男武鳴戰神,都沒能完全拖得動。

“無事,武鳴將軍常年在北疆,想必也見過諸多能人異士,這種玄鐵制造的藥球未曾沒見過,說不定就能解開。”溫博翰立刻進言。

皇上點頭:“溫愛卿說得是,那就只能先委屈這個藥球,在朕的皇宮裏待著,一切等武鳴將軍回京再說。”

葉利揚暗惱,臉上的神色幾經變化,顯然讓他留下藥球,十分不情願。

但是他又不相信,這藥球打開之後,大燁真的只留下一顆秘藥。

他跟著使團出使大燁,一路艱險,父皇給他四顆秘藥,用以不時之需。

方才餵了一顆給程亭鈺,他還剩三顆,若是二次打開藥球,再給一顆秘藥,他也不是不能接受,畢竟這裏是大燁朝的地盤。

但若是大燁的皇帝貪心四起,把秘藥全部搶走了,一顆都不給剩,那他存活的概率大大降低。

“我可以解開,但是要等我回到使團驛站,與北魏謀臣們商議一番才行,否則這裏面的秘藥,誰都別想拿到。制作藥球的匠人,世世代代都是北魏人,武鳴將軍再是神仙轉世,也不可能擁有解開的辦法。況且武鳴將軍拼死為國效力,只怕等他回來,這顆秘藥直接要獎賞給他了吧。”

葉利揚好歹智商上線了,找準了突破點,知道用武鳴將軍功高震主來刺激皇上。

果然這回沒等任何人開口,皇帝就直接答應了。

溫博翰張張嘴,想勸幾句,但是一見九五之尊那迫不及待安排下去的模樣,顯然是毫無轉圜的餘地,他瞬間又把話咽了回去。

呵呵,都說了吧,大燁朝皇位傳到當今這一位手中,幹啥啥不行,拖後腿第一名。

皇上忙著讓人去拿秘藥,根本顧不上程亭鈺,所以在溫博翰提出要把女婿帶出宮,回程國公府和溫明蘊一起療養時,九五之尊也沒有任何挽留。

為了確保他不死在半路上,姜院判也請旨跟著走了一趟。

幸好程國公府的馬車足夠寬敞,讓他躺下也沒事兒。

溫博翰乘坐另一輛馬車,當車裏只剩下程亭鈺和姜院判時,就見原本只有半死不活的男人,慢悠悠地睜開了眼,還坐起身給自己倒了杯茶喝。

“辛苦姜院判,又讓您費心了。”他客氣地打了個招呼。

姜院判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,並沒有說話,而是指了指車外。

“無事,車外都是我的人,隔墻無耳。”程亭鈺擺擺手。

男人的聲音雖然很平靜,但是這話說得相當霸氣,而且很自信。

一般身上有秘密的人,行事都是萬分小心謹慎,他們信奉小心駛得萬年船,這樣才不容易暴露自己。

可是在程亭鈺身上,卻並沒有那份謹小慎微的感覺。

對於這種狀況,要麽他本身很強大,實力可以支持他的任性;要麽他是個盲目自信的蠢貨,顯然他屬於前者。

“你這是準備好了來碰瓷的啊,連馬車都選擇這種寬敞的。”姜院判戲謔地道。

“那是自然。夫人心疼我,臨走前特地叮囑過,哪怕去坑人也要讓自己躺得舒服。”程亭鈺在這種時候,還不忘秀一回恩愛。

姜院判抽了抽嘴角,他只能說,不愧是溫明蘊,從小碰瓷到大,經驗豐富就是不一樣啊。

從容自然,還面面俱到。

他張嘴想說什麽,卻被男人打斷了。

“稍等。”

就見程亭鈺張嘴,將兩根手指伸進嗓子裏一摳,就吐出一顆丸藥來,正是那顆所謂的秘藥。

姜院判咽了咽口水,他覺得嗓子疼。

都過去這麽長時間了,這顆丸藥竟然完好無損,還沒被消化掉,顯然他之前一直沒咽進胃裏,就這麽卡在嗓子附近。

絕對是個狠人。

“姜院判幫了我們夫妻二人這麽多,這顆丸藥就送給您當報酬,您拿去是研究藥方,還是賣掉送人都可以。小小心意,不成敬意。”

程亭鈺邊說邊掏出錦帕,將丸藥表面的口水擦幹凈了,又是一顆圓潤的秘藥。

要不是姜院判親眼看著他從嗓子眼裏摳出來,都以為這是一顆沒有受辱過的秘藥了。

姜院判:“……”

程亭鈺見他不說話,還以為他嫌棄,又擦了好幾遍道:“您看,擦幹凈了。我可以跟您保證,藥效沒問題的。”

“滾!”姜院判沒好氣地道。

程亭鈺看了看車門處晃動的簾幕,搖頭嘆息道:“不行,我還在昏迷中,滾不了。”

“這是我與夫人商量後的決定,姜院判不必有任何心理負擔。”他真誠地道,一雙漂亮的眼睛裏,都是認真的表情。

姜院判嗤笑一聲:“我能有什麽心理負擔,你們給這顆藥,不就是想拉我上賊船,以後好更方便地奴役我,讓我幫你們裝病?”

男人微微一怔,緊接著就低下頭,略顯羞澀地道:“被您猜到了,那這藥丸您要不要?不要的話,我拿去拍賣行,還能賣幾個錢,和夫人對半分也是不錯的。”

姜院判被他氣到了,這個程亭鈺真是人不可貌相,長得一副病弱斯文樣兒,實際上一肚子壞水,還特別厚顏無恥。

聽聽這話說得多不要臉,他都快不好意思聽了。

“要,放這裏面!”姜院判從衣袖裏摸出一個裝藥丸的瓷瓶,滿臉嫌棄地看著他把藥丸丟了進去。

他把瓷瓶收回了衣袖裏,慢條斯理地道:“不夠,我還得知道你和蘇啟是什麽關系?”

程亭鈺眸光一閃,伸手道:“那還回來吧,我們不合作了。”

“這藥丸應該還有溫三娘一半吧,等到了程國公府,把藥丸一分為二,再給你一半。我要和溫三娘合作。”姜院判明顯是在故意耍賴。

有新條件也該趁早提出來,他偏偏要等藥丸拿到手才開口。

程亭鈺沈默片刻,才道:“姜院判何必問一個死人的下落呢?或許你可以問問他的家人,應該能找到他的墳。”

“那是座空墳,還是我親手幫他立的。他也沒有家人,蘇家都死絕了。當年他能假死逃脫,也是我助他一臂之力。程家大爺,話都說到這份上,沒必要再隱瞞了吧,你每回裝病吐血吃的藥,都是他給你開的藥方吧?這世上於假死裝病一道,大有所為的大夫,除了我師兄,再無第二人了。”

姜院判說起這樁陳年舊事,聲音都變得沙啞了幾分,眼神也跟著飄忽。

哪怕都已經過去多年了,久遠到再提起的人都寥寥無幾,可是他只要想起,心頭仍然沈甸甸的。

程亭鈺目光灼灼地看著他,最後長嘆一口氣。

“他是我的師父,我是他收的第二個弟子。只是學藝不精,差點被逐出師門。當初他和我分別時,曾經提過遇到太醫院的姜太醫,一定要小心謹慎,不要在他面前裝病,否則直接露餡。可惜這不是我想隱瞞,就能瞞得住的。”他苦笑一聲。

姜院判有些急切地問道:“他在哪兒?”

程亭鈺搖頭:“我不知,他離開後就居無定所,只有他主動聯系我。”

姜院判繃直的身體,重新放松了回去。

他靠在車壁上,輕嘆一聲:“活著就好。”

程亭鈺並沒有打擾他,這對師兄弟之間,一起歷經過生死,還合謀了一場假死出逃,絕對是過命的交情。

“師父不聯系師叔,或許是因為只要想起望京,就只剩下傷心往事,因此才徹底斬斷。”程亭鈺忍不住寬慰一句。

姜院判原本在失神,結果聽到這一聲“師叔”,忍不住苦笑。

這是第二個人喊他師叔了,師兄沒見到,倒是先遇上兩個師侄,偏偏這倆師侄還成了夫妻。

“師兄的大弟子,你見過嗎?”姜院判問。

“未曾,師父從來不說。只是每每提起,必罵一句逆徒。之後他見我於醫學上一竅不通,怎麽教都教不會,我就變成了孽障。想必師兄與我一樣,沒能學成出師。”程亭鈺認真解釋道。

姜院判的嘴角抽了抽,好家夥,他已經體會到師兄和徒弟們的孽緣了。

一連撿了兩個徒弟,卻全是醫學笨蛋,醫術沒學會,制作的上等藥丸倒是被騙去不少。

看他倆這些年源源不斷裝病碰瓷的樣子,應該這藥丸就沒斷過。

偏偏這夫妻倆都睡在一張床上了,竟然沒認出彼此師出同門。

程亭鈺甚至連師父大弟子的性別都搞錯了,只是下意識地默認為師兄。

“唔,真期待你們師兄弟早日碰面!”姜院判真心實意地祝福道。

哎,你們夫妻倆偏要給我一顆帶口水的藥丸,那他繼續隱瞞下去,就算是回禮了。

作者有話說:

溫明蘊:震驚,我竟然有個大我十多歲的師弟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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